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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 : 被高潮控制 文 / 心地荒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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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来源于 校园 分类

被高潮控制 文 / 心地荒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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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那不是我们的钥匙

房子的周围是房子,再往远处走,还是房子。穿过荒漠,漂过海洋,如果人能活下来,房子是人最后的坟墓。住在房子里,听风刮响烂了的玻璃,刮响院子里唯一一株柿子树,冬天最冷的时刻,树上没有叶子,有的只是树干的嘎吱声。
一圈都是两层的楼房,我住在最边上的那间房子里,那不是我的玻璃,是房东刘二年的,所以我没有换掉玻璃,那是要花钱的。我说刘二年你换换窗户上的玻璃好不好?你不知道晚上睡在里面,像冻在冰箱里一样。刘二年一边洗着大白菜,一边拿掉嘴上的烟头,用力地对着水管的池子吐了一口痰说,凑合着住吧,你想换自己买一块去,我帮你换,你小子就给那点钱,还想享受更好的待遇,你每个月再加20块钱,我马上就换,嘿嘿。刘二年的老婆陈春兰从客厅里出来,对着楼上栏杆前的我说,你媳妇怎么不来和你一起睡啊,那样就暖和了。刘二年晃着小头问我,来了那么多女孩找你,到底哪一个是你女朋友啊,不会都是吧,你小子艳福不浅嘛。陈春兰的屁股对着我,脸对着刘二年说,怎么,你羡慕啦,瞧你那德行。刘二年嘿嘿一乐,他抱着洗好的大白菜进厨房给陈春兰做饭去了。
昨天很快就成了前天。陈春兰高挑儿的身体竟然有着那么大的一个屁股,那么大的一对**,那么纤细的腰,儿子都7岁半了,她还像个18岁的姑娘一样,说起话来有时候还装得很害羞。夏天的时候我进院子找房子,正好陈春兰在家,她把我带到二楼最边上的那间房子说,就剩下这一间了,这住的都是你们学校的学生,有唱歌的,画画和写文章的,你是干什么的?我说,写文章的。她说,写文章好啊,不要什么都写,有个写文章的把我都写到报纸上去了,那多不好,呵呵。我说,我一大帮朋友写不了,写你干什么。
我回宿舍搬被褥和书,叫了一辆人力三轮,翟际站在旁边说,这么多书卖一些吧,多沉啊?我说,一本不能卖,要卖你把我卖了吧。她笑了笑,开始帮我搬书。拉了两趟,师傅高兴坏了,整整赚了我10块大洋。看着凌乱的废纸横流的床铺,沾着饭粒的桌子,我唱起来,哦再见朋友,哦再见朋友,再见吧,再见吧,再见吧!
我想告别枯燥的没有希望的地方,想静静的远离课堂,远离一切不必要的喧嚣。坐在橘子街71号的房子里,翟际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最后她挺着饱满的胸脯告诉我,玻璃是烂的。我说,正好,凉快呀。我关上门,一把把她拥在怀里,一口气吻了下去,她抬起头痴迷的看着我,嘴唇端庄而倔强,像刚吃过油饼一样闪耀光芒,她说,真好。于是我们又开始吻,太阳往西边又去了一些。
翟际是我在去年冬天认识的。下午的时候我穿着薄薄的毫无风度的外套落寞地走在梧桐树下,我想起新华街上的专卖店,那些美丽的时装们,它们何时才能穿到我的身上。一个小不点女孩骑一辆硕大的自行车响亮地在我左边穿过,柏油路上被脚踏实的雪成了滑溜的冰,就在她过去100米之后,我看见她优美地滑倒了,她优美的趴在那里,自行车趴在她的腿上。我突然忍不住笑起来,我很可笑。可能是太冷的原因,除了我看见她趴在那里,没有人看见。我放慢了脚步,我想多看一会儿。好景不长,她站起来,并没有瘸腿,她推着车往前走了几步,好象犹豫了一下,她勇敢地再次骑上去,甚至比刚才速度还快,她一拐弯就消失了。我再一次觉得没意思,天空连只鸟都没有。我走到她摔倒的地方,想看看有没有令我重拾愉快心情的她摔倒的痕迹。我只看见了一只银白的钥匙,光秃秃的一只钥匙。我捡了起来,放进口袋。
贫穷的我想偷自行车了,这个想法一直困扰着我,摸着那只钥匙在学校里乱转,转了一个星期左右,几乎所有的车棚和女生宿舍前头能放自行车的地方,我都一辆接一辆地看了,哪辆都不是。有几辆使我心惊胆战,像极了那辆印象中的自行车,我贼头贼脑,我左顾右盼,走过去潇洒地往锁孔插钥匙,拧了几下,没动静。我甚至碰见了几辆没锁的车,但我不感兴趣,我就看上翟际的那一辆了。非常的失望,我想去找张朵借点钱买辆新的。
张朵是一个大款男人的儿子,听说他爹是开夜总会的。大一刚到学校,我就去听演讲,是高年级的学生讲给新生的。张朵高声地说,同学们,很开心我们能够聚在这儿交流思想,你们和我们都是祖国的希望,是力大无比的,学好我们的各门功课,花好我们手中爸爸妈妈的血汗钱,不要吃喝嫖赌,不要偷懒,不要逃课,要做一个完美的大学生,不要破坏我们在人民心中的神圣形象,不要害怕挫折,挫折是弹簧,你硬它就瓤……张朵的演讲还在继续,但被一波又一波海浪一般的掌声瞬间淹没,张朵推了推眼镜,面无表情,不停地用右手摸嘴,不知道他的嘴怎么回事。教室里的人头越来越多,张朵的演讲很快进入高潮,马上就要收家伙了。我随着众多的学生抱着干净的笔记本上去让他签名,他签名之后,我说,交个朋友,留个电话号码,好吗?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头,看了我一眼,就把他宿舍的电话写到了我的本上。
我过几天之后打通了他的电话,他不在。我对接电话的男生说,你告诉张朵,我是房小爬,我很崇拜他,想请他喝酒。我留下我宿舍的电话在那里,晚上的时候我等到了张朵的电话,他庄重地说,你想请我喝酒吗?好的,我正好今晚有空,南门见。
张朵眼镜后面的眼睛很小,但很有光彩,它闪耀了几下就看见了我。在人来人往的南门,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也没有松开,他说,我们去喝酒。我拿着父母的血汗钱请张朵在南门最好的饭店“三百”喝酒,“三百”的服务生都是本学府的高才生,都是女孩,她们说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,欢迎光临,两位,楼上请。一个1.78米左右的服务生拿着菜谱过来让点菜,张朵说,你刚来比较辛苦,咱吃点好的大补一下,免得肾虚。他点了他爱吃的红烧鲫鱼和大盘烤鸭后让我点,我说,我喜欢吃素的。我要个豆芽,要个海带丝。张朵又要了一个汤,要了最好的酒,20元一瓶的“酒仙”。服务生好看的对我们一笑说,一会儿就好,请两为稍等。张朵说,她的咪咪很大。我说,屁股也不小嘛。我们哈哈大笑。
那天晚上我们喝到深夜,算帐的时候只花了三百的一半,我和张朵都喝大了,觉得很爽。张朵说,这里面的大盘烤鸭真难吃,改天我请你到别的酒店吃,或者去我家,坐车一会儿就到,就在附近的一个镇子,我爸爸是老板,吃100只也不需要你掏钱。
张朵比我想象的义气,一个星期后他给我来电话,要请我吃烤鸭,喝“酒仙”。我们又是在南门见面,他请我去了另一个牌子很小的酒店,都看不清楚名字。那里的烤鸭不但便宜,而且没有张朵吹捧的那样好吃。张朵用卫生纸揩净鼻涕后问我,你在大学时期准备找女朋友吗?我说,找,当然找。张朵说,这就对了,要不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,绝对正点。我说,你这个时候和在讲台上演讲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。张朵嘿嘿笑了,那是指导员给我的任务嘛。我说,我很穷,来的时候我妈带领我借了三五一十五家亲戚的钱,还不足三千。张朵说,我们家以前也很穷,都是我妈带领我爸花了三五一十五年才建立了如今的家业,让我们都努力改变尴尬的现实吧,来,干了!
我的朋友张朵知道我很穷后劝我贷款,当他知道我是自费生,国家没有实际的照顾时,他只能摇晃了一下头。他并没有因为我是个穷人而疏远我,反倒更加同情我,每次喝酒前,他都说,等你以后发财了再请回来,我很有耐心等。我们经常喝醉,酒后吐真言,他说,什么时候缺钱去找我拿,以后你毕业了再还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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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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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楼快到了,楼道口聚集了一群人,估计出事了。我跑过去,在没有看见被人包围着的主角演什么戏时,我就知道主角演的是打架的戏。我又开心起来,我问一个和我一样猴急但进不到里面的男生,谁打谁啊?我问着就忍不住咧嘴乐了。他说,你问我我问谁?我顿时感到自己受了侮辱,我说,我他娘就问你,你去问王八好了。那男生一脸青春疙瘩,一看就知道是孬种,他挥手在我右眼上来了一拳,这样连左眼都看不见了。我就对着他站的地方叫唤着踢出一脚,我听见“嗷”的一声,知道中了,眼睛也恢复了视力,打我的那个男生早就跑了,刚才我踢的不是他,而是另外的男生,他在地上捂着裤裆打滚,两个膀大腰圆的男生向我冲来,我想跑,可是来不及了。我用胳膊护着头,被他们一顿猛揍。我踢了一个和仇恨毫不相干的人。两个大汉是他的伙伴,伙伴不能袖手旁观。我的周围也拥来了一群人,那些人议论着,无比的兴奋,一个人反复地评论说,今天真热闹,哈哈,真热闹。
好象有人报了警,来了几个警察,一个警察把我扶起来,另一个警察对着看热闹的孩子们说,散了散了,都别看了。扶我的警察用手纸擦去我嘴角的血和额头上的泥巴说,怎么回事现在别说,先去医院,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?我说,头晕。我回头看见另一个伤员被警察带来,我惊叫出声,张朵,怎么你也挨打了!张朵名牌西服的裤腿撕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他看着我说,你为什么也挨打了?
警察们开着他们的车把我和张朵送到了学校医院,挂急诊,医生挨个为我们检查,然后说擦点碘酒,开点止疼药就好了,没什么大事。张朵为我付了所有的医药费。在学校警务科,警察们先听张朵谈经过,我也听。张朵一个小时前在球场上踢球,甲乙两边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,甲队是张朵那一边的中文系,乙队是体育系的,中文系的张朵被体育系的一个学生一脚放倒在地,张朵的室友何庆双大叫一声,张朵闪开,呀--他这样拖着长长的怪调,英勇地朝那个放倒张朵的体育系男生来了个空中飞腿。体育系男生不躲不闪,看准何庆双的飞腿到他胸口时,不慌不忙地捉住,“嗖--啪”的一声把何庆双扔在了宽广操场坚硬的地面上。中文系的所有球员顿时群起攻之,踹之,骂之,顿时朝21楼跑之。张朵跑得最慢,被追上来的一帮孩子猛烈揍之,体育系的同学听说警察要来,一窝蜂一样,逃之。接着我说了我挨打的经过,胖子警察说,你最荒谬。瘦子说,你们真的是一对好朋友。然后是写经过,签名画押。最后忙了一阵子,找到体育系的那帮人,领导在一起嘻嘻哈哈,不了了之。
那天我和张朵回到他的宿舍,我没有再提借钱买自行车的事,张朵说挨打也是一件可以享受和回味的事情,你觉得呢?我说哥哥所言极是,值得珍藏。张朵说,你要是没事的话,我得走了,我现在正追艺术学院舞蹈班的一个女孩,她可能爱上我了,我要送些情诗过去,告诉她我挨打了,好让她抚慰抚慰我。我说,那好,哥哥再见。我看了一眼何庆双,何庆双正养伤,他躺在靠窗的上铺听着CD,我对他说,再见。他拿下耳塞问我,房小爬你说什么?我说,再见。他说,你真无聊,走你的就是,我都听硬了。我说,谁的歌?何庆双说着浓重的“海南普通话”说,许美静的老歌《城里的月光》,啊,真诱惑我。我说,靠,那么抒情的歌曲,那么恬静,你竟然能硬,你真是色到家了。何庆双有些不耐烦了,他咧着非洲兄弟一样个性的嘴唇说,再见。
冬天不会马上就过去,洗衣服的时候我想起了妈妈,她要是在,我就不用费力了。我洗着衣服,渐渐忘记了那只银白的钥匙,好象丢了,好几天都没看见,也没找见。
《文学概论》是北京师范大学一个姓童的教授主编的,高深莫测,眼花缭乱,据说上几年的老生有的到最后还没有考过60分,合格率最高也不过20%。我中文系一高姓副教授坐在明亮的讲台上,推了一下重如泰山的眼镜框,喝一口自带的杯装开水说,学习这门课的最高境界同学们知道是什么吗?同学们肯定不知道,但我知道,就是“沉潜玩味”四个字,好了,下面就让我们玩味一番这门课好吗?不要有压力,争取突破我系的历史耻辱记录,达到百分之百!掌声,我坐在掌声的课堂上有些陶醉,决心跟着这个老师学好这门课。但几节课过后,我没了兴趣,眼睛滴溜溜乱转,一会就转到第七十八个女生的后脑勺儿上。她的马尾巴辫子肆无忌惮地摇晃着,沉浸在音乐的美丽天堂,她的左腿伸在过道的边上,白色旅游鞋,白色牛仔裤,穿的竟然是火红的小棉袄,怎么也看不见她的屁股,当然**更看不见,什么时候下课呢,我回头问后排的一个小眼睛小脸还有很多雀斑的女生,几点了?她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反问我,你怎么知道我有表?我说,别介意,没有就算。我回过头在心里骂了一句,什么玩意儿。她这时用手指头捅了一下我的后背说,还差15分钟下课,你是不是不想听了?我回过头说,是。她笑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,她满嘴尖利的牙齿,颗颗锋利,老鼠一样让我恐惧。她说,我叫段秋丽,你呢?我说,你想干什么?她说,不干什么,同学之间不可以认识一下吗?我说,房小爬。她再次恐怖地对我笑了一下。我立即回过头去。这时,亲爱的老师说,同学们,下课了。
除了《文学概论》,我还喜欢上《当代文学》,是另一个我系的孙姓副教授讲的。他高大而英俊,不过好象有点老了,鬓角上隐约的白头发,仔细看能看得很清晰。他讲“当代小说17年”的时候,我可怜那个时代的作家们,他们竟然活下来那么多,可见人类在恶劣环境里惊人的生命力。后来那门课又换成了一个我系的刘副女教授,她讲舒婷的诗时,撇着口臭的嘴说,舒婷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丑女人,但她的诗享誉中外文坛,和另一个男诗人顾城是一个流派的诗人,叫“朦胧派”,他们两个人的诗成了那个流派的代表作,但人的外貌成了鲜明的对比,因为顾城实在太帅。她说到这里咽了一口唾沫说,但他是诗人,诗人是和常人有区别的,他杀妻杀子,然后自杀的作为不会被常人所理解。她接着读了几首顾城的诗,然后一直讲顾城,一副惋惜而向往的神情,几乎把她的同类舒婷忘记了。
其它的课我就不经常上了,像《古代汉语》这种课,我真的想不起来以后会在哪里用得着,所以从来没上过,随即一个考试的问题降临大脑,去你娘的吧!一辈子不过我也没有心情上。所以我像一只作息不定的鸟,偶尔在大教室里飞一下,再飞出去,不是吃就是睡,日子像众多人民说的一样“流水一样淌过”。
有一天晚上,我好象在14女生楼看见翟际了。我在第一大食堂吃过面条后出来散步时看见的,她抱一堆书从楼里走出来,穿得像个企鹅一样,是她吗?不是她吗?我费劲地想着那天她在路上摔倒的模样,不敢肯定就是她。第二天中午阳光不错,还很暖和,我又去14楼溜达,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她,正准备走时,她出现了,是往楼里走,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,只不过在白天看着明亮多了,她的娇小让我进一步确认,她就是翟际了。那时侯我不知道她叫翟际,为了知道她叫什么,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,拦住了她。她看着我,想从旁边走开。我不争气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,一时语塞。但我也迅速地挪了一下,再次挡住她的去路。她抬头再次看我,她说,你有事吗?我们不认识。我说,我们认识。她不自然的笑一下,很感兴趣地说,哦?说说我们在哪里认识的?我可能完全把你忘了。我憋了半天说,那枚钥匙我弄丢了,大概一个月前,你在那条通往礼堂的柏油路上摔得很响亮,我都看见了,想去扶你,可是你没事,然后就走了。她说,啊,我想起来了,我是摔倒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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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一次,可是这与钥匙有什么关系呢?我说,钥匙是我在你摔倒的地方捡起来的。她笑着说,是吗?但我告诉你,那不是我自行车上的,也许是别人掉的,那天我借一个男同学的自行车去新华街买衣服,回来后还给他,我还亲自帮他锁好了车子,把钥匙亲手交给了他。我说,那钥匙不是你的?她说,不是我的。她并没有走开的样子,而且更加热情地问我,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?我看着她几乎接近完美的脸蛋说,我想和你做朋友。她说,是吗?为什么?我说,不知道。她说,那好,给你留个电话?我赶紧摸口袋,只找到一团揉皱的废纸,她也摸出了一枝小得握不住的钢笔,写了一串好看的阿拉伯数字。
见到张朵之后我对他说,我有女朋友了,你不必为**心了。张朵靠着报栏说,你比《人民日报》的消息还迅速,这么快就搞了一个?我说,哪里哪里,不快不快。我说,她叫翟际,羽毛的羽字下面住在哪里的住字加一横是她的姓,际是交际的际,或者是国际的际,人际的际。张朵说,我已经恍然大悟,知道翟际这两个字怎么写了,你可以闭嘴了。他问我,她哪个系的?我说,不知道。张朵说,都他娘成了你女朋友了,你连这个都不知道。我说,我下次问她。张朵说,算了,你让我知道太多不觉得很累吗?好了,今天谁让我看到你了呢,走,喝酒去。喝完酒张朵说,我走了,你也走吧。张朵可能有心事,不像往常那样活跃。
那年冬天再也没有下雪,我第一次打通翟际的电话,是夜里最冷的时候,我一个人喝酒归来,大街上的路灯都是什么样的路灯呢?是为了省电吗?都一个个黄脸婆一样没有强烈的光芒,我抓了一块半截砖头,对着其中一盏砸去,我一点把握都没有,那盏高高的路灯却应声而碎,砖头在空中愣了一下往下落,正好落在了商店的防盗门上,里面的灯一下亮了。我开始大笑着狂奔,并没有人追我,谁也不会追我的,我只听见有个男人在我身后骂娘的声音。我像鲁迅大爷笔下的阿Q那样在心里说,骂的都是你娘。我看见了一个公用电话亭。
接电话的女孩说,你是谁啊,这么晚了还打来电话,翟际她睡了。我用温和的声音说,请你叫醒她,我是她男朋友。她自言自语说,你是她男朋友?我怎么不……哎,翟际,醒醒,你男朋友的电话。翟际的声音迷茫而好奇,她试探地发了一句,喂?我说,是我,是那个钥匙男孩。她好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然后说,哦,你啊,你在哪里,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?我说,没有,就想跟你说说话。她说,那好,你说,不过我的声音会很小,她们都睡了,你听不见不要怪我。我说,你这个星期有时间的话,我想请你出来吃饭,看大街也可以,电话就电到这里,太贵,你不会没有时间的,你一定有时间,对吗?她无力地笑起来,你很霸道吗?如果我说没有时间,你是不是要搞谋杀啊?我说,哪里哪里,我哪里舍得。她说,不一定啊,前些日子就死了一个,在物理楼的五楼教室,据说那女孩是被建大楼的民工给**后杀死的。我说,我怎么没有听说。她说,那是因为你太闭塞了,很多人都讲翻天了。我说,放心,我不会用那种法西斯一般的举动解决你的。她说,怎么解决。我说,我要用我的温柔和体贴让你在眩晕中熟睡,然后死去。她说,啊?好抽象啊,呵呵,好向往。我说,电话费太贵,我要挂电话。她说,你就那么穷吗?我给你打过去。我说,不必了,你说你有时间出来见我,我马上挂电话。她想了一下说,这周五晚上八点钟你给我打电话,我等你。我说好的,再见。他说好的,拜拜。
对于翟际这个女孩我有把握把她搞到手。房小爬你为什么那么有把握?房小爬说你问我我问谁?第一个问话的房小爬说,我他娘就问你,你去问乌龟好了。两个房小爬就这样打了起来,他们在冬天的大街上快乐地奔跑,也不知道谁吃了亏,谁又赚了便宜。另一个房小爬是房小爬的影子,影子明显比较忍气吞声,无论房小爬怎样虐待他,他还是跟着房小爬,跟着如同主人的他的仇人。我看见了琵琶街40号的宿舍楼,古老而肮脏的房子,到底有多少人在里面沉睡,在里面做着多如牛毛的噩梦或者美梦,或者不噩不美的梦。他们为了一张小小的大学文凭,吃够了不少的苦,受尽劳累,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这里,自费读书。他们有的已经很老,有的十五六岁。那天我在教室等老师上课,一个慢腾腾的大胡子同学走了进去,我对身边的同学说,这是我们的老师吗?那个同学说,这是我们的同学。果然,他坐在了课桌前,三好学生一样开始学习。一会儿,真正的老师上去了,比他还年轻,据说是刚毕业的本校硕士。我走进楼里,楼道里漆黑一片,我往前摸索着,突然间感到孤独。铺天盖地的孤独。我好象住123房,可是123房在哪一间呢,我觉得差不多了,就推开门进去。我摸摸亓刚睡的床铺,竟然没有他,他今夜去了哪里,我的床在上铺,灯早就熄了,我怕摔下来,如果摔得正好,一口气上不来,就会离开这个世界。这个世界,我还是爱着的。听母亲说张三或者李四很强壮,就不小心磕了一下便仙逝了。这个世界再幸福再痛苦也不再属于他们。
我需要这世界一切的幸福和痛苦。虽然我才18岁的样子,我已经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和丑陋。死亡。我对自己说,那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我没有好好度过自己的小命。三年之后我已经21岁了,有一天我在《南方周末》的报纸上看到那些要求“安乐死”的病人们,那些癌症患者们,瘦骨嶙峋的照片被记者拿到报纸上大片地发表,让人触目惊心。还有春天一种叫“非典”的瘟疫覆盖着那些躺在隔离室的病人们,他们甚至渴望去街上看一眼没有戴口罩的干净的脸。一切都平息了,但一切都放在了心里。在当天的日记里我写了这样一段话:
无数的病人--他们也热爱着生命,热爱着难堪的人间。外面在轰轰烈烈地进行着的事情,与他们无关。瞬间我发现,一个人的一生再伟大,再无处不在,也是有限的。你经历过的只能是与你正面接触过的。你无法体验得更多,更不用说全部。如果说全部是大海的水,你体验过的不过是潮湿的一点雾气。你一辈子只能享用一粒尘埃那么大的幸福,而灾难和恐惧超过了宇宙,无限漫长地覆盖你毕生的痛苦!房小爬,2003年7月20日北京。
当我躺在亓刚的床上一觉到天亮,被人叫醒的时候,我才知道我睡的不是亓刚的床,更不是123宿舍,而是129。我回到自己的宿舍,看见亓刚正睡得甜蜜,他有着一个斯文的头颅,稀稀拉拉几根头发,说话慢悠悠的,还经常来一句李白的《将进酒》: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说完他就开始夹着书去教室上自习了。他高考完蛋后去那个古老城市的古老大学读自学考试,当我离开那里,坐着发往首都北京的火车,我还想着他,还有他们--更多类似的哥们儿。
我是星期五晚上在西门碰见张朵的,我刚给翟际通过电话,正奔向她等我的地方。张朵的右边挂着一个新鲜的女孩子,张朵对女孩子说,这是我的好朋友房小爬。张朵对我说,这是我的女朋友乔敏。乔敏整个比张朵高出了半头,她好象是带着自己的弟弟出来逛街。张朵看上去只有1.68米左右,而乔敏有1.74米的样子。她短头发,大眼睛,嘴有些向左倾斜,不过是很好看的那种微微的倾斜,她一笑就显得端庄了。她说,很高兴认识你。我说,我也是啊,好,你们继续,继续,我得去练功了。张朵对乔敏说,他说的练功,就是找个女孩切磋技艺。乔敏问,什么技艺呀?张朵说,就是我们经常切磋的那种,在黑暗的花园里,随着美妙的呻吟声,技艺越来越深厚。乔敏愣了两秒就在张朵的鼻子上捏了一下。我这时已经走开了,乔敏和张朵的声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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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被更多的声音淹没。
翟际明显精心打造了一番自己的形象。她的眉毛画得太黑也太长,嘴唇上的口红是银色的,不过很淡。她的嘴唇紧抿着,倔强而性感。她说,你挺准时嘛,正好八点!我说,那是。我们一起朝南门走,我问她想吃什么,她说,你呢?我说,我从小饿怕了,吃什么都是香的。翟际说,我想去东门吃蒜苗炒鸡蛋,大米饭。我说,好啊,咱回去。我们于是走了回头路,我看她个子到我肩膀的样子就问她,你多高?她看看我,继续看着前面说,怎么?笑话我个子矮对不对?我说,哪里,我是想多知道一些你的情况。她说,1米57。我说啊,我正好比你高20厘米。她说,你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忘记我,就因为一只钥匙吗?我说,不是。她就不再问什么。
东门到了。她带我走进一家小而干净的叫“真好吃”的饭馆,找一张桌子坐下来,我对着服务生高声喊着,小二,拿蒜苗炒鸡蛋来。别的吃饭的人一听就要喷饭,我问翟际,我挺幽默的,是不是?翟际用心地看着我说,一般。蒜苗炒鸡蛋果然好吃,我说再来一盘好不好,你吃饱了没有?她说,吃饱了,你呢?我说,从小我把肚子饿小了,吃不了多少食物。从“真好吃”出来,我们在学校周围的大街上游荡。
每个大孩子都有一个难忘的童年,每一个童年都充满了快乐和伤感。只是在童年的时候只会感受到快乐,长大之后才会感受到伤感。伤感的童年从翟际的嘴里花朵一样开放,她站在6岁那年迷路的街上,看着五彩缤纷的夜晚,灯光灿烂,她装得像个大人一样不哭鼻涕,不做声,默默地等妈妈回来找她。她有些后悔刚才趁妈妈不注意,进一家商店隔着柜台玻璃看里面各式各样的水果糖,有一只竟然是“猪八戒”,她想原来“猪八戒”也可以这么好吃的。
她的妈妈并没有回去找她,她拦住一个中年男人说,我叫翟际,我妈妈叫叶秀英,你送我回叶秀英的家好吗?男人恶狠狠地对她说,你给我滚开,我没时间送你!男人走了几步,突然又回过头来,变得温和了,他对翟际说,我送你回家。她上了男人叫来的车,上了公路,她的家离她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,她不是太清楚,她只知道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,出租车开进了另一个灯火明亮的城市。她哭起来,她对男人说,我要找叶秀英,我要找我妈妈。男人又变得凶狠起来,再哭你也回不去了,你妈妈不要你了。她说,不,你撒谎,我妈妈要我,她要我!
男人去小卖部拨了一个电话,她站在一边听见男人说,你家不是想要个女儿吗?5岁的样子,屁事不懂,好养活……好的,那我连夜送过去?好,就这样说定了,价钱随便,咱们都是老相识了。翟际被男人一边吓唬着一边安静下来,坐着县城的班车,朝更大的一个城市开去。
她的爸爸妈妈在凌晨的时候把她从人贩子的手里买了回家,一进家门,翟际的爸爸就对妈妈说,你看这孩子一直哭怎么办,对了,开电视,看小人故事……翟际的妈妈问她,你叫什么名字?告诉我。翟际哭着说,我叫翟际,我想回到妈妈的身边。爸爸出门买了很多吃的回来,翟际想吃,但表示了反抗,就这样在爸爸妈妈百般呵护的声音中,翟际困倦下来,她一觉睡到了下午,起床之后一看不是自己的家,面前是两个陌生的男人和女人,翟际就又哭了一阵子,闹着回家。最后翟际的爸爸生气地对她说,以后这就是你的家,我就是你爸爸,她就是你妈妈。翟际被吓着了,她觉得饿了,就对妈妈说,我饿了。爸爸乐得手舞足蹈的,他跑进客厅给翟际拿吃的,奶油面包、巧克力、炸鸡腿等,翟际一时不知道先吃哪一样。妈妈开心得掉下了眼泪,说,慢点吃,别噎着。
翟际被送到学校念书了,她渐渐忘记了以前的爸爸妈妈,跟着如今的爸爸妈妈生活,几个月后翟际第一次喊男人爸爸,又喊了女人妈妈,那天她的爸爸妈妈都哭了,妈妈把她搂在怀里,爸爸激动地拉着她的小手。
当翟际读高三的时候,她坐车回了一趟最初的家。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回去看看,有可能考不上大学。她不知道自己还认不认识家里的妈妈和爸爸,她完全忘记了爸爸的名字,只记住妈妈叫叶秀英,转眼13过去了,翟际已经19岁了,13年前那个迷路的夜晚,还有那之后彻底改变的命运,在她的心里并没有留下任何阴影,因为她后来的爸爸妈妈,也就是她的养父和养母对她实在是太好了,她早就把他们看成亲生的爸爸妈妈了。只是她一直惦记着从前的家,她知道回家的路,她想过无数次怎么回家,甚至想好坐什么样的车子回家。
翟际从红色出租车里走出时正是黄昏,有人开着摩托车响亮地从她跟前跑过。电线乱七八糟的,商店有的很新,有的过于破旧,这个小镇子又多出了几条宽阔的街道,平坦的柏油路上有稀稀拉拉几辆拖拉机开过。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具体在哪一个地方,哪一道门,但她可以肯定,就是这一个镇子了。
正好有一个老人领着孙子出来纳凉,翟际走过去问,爷爷,请问您知道叶秀英家在哪住吗?老人把草帽从头上拿下来扇着风说,她就在附近住,顺着这条道往前走第一个路口左拐走到顶头,看见一扇红漆铁门就到了。翟际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对老人说,谢谢爷爷。老人不等她走开又说,那女人苦啊,十几年前自己6岁的宝贝女儿在街上丢了,听人说是被一个人贩子骗去了,她的丈夫三年前得了食道癌,也不在人世了,如今她一个人生活,在市场上卖些水果为生。翟际的泪水顷刻涌出了眼眶,老人并没有看清楚,他又说,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,估计和你差不多大了,你是她的亲戚吗?翟际这时痛哭失声,她颤抖着身体对老人说,爷爷,我就是叶秀英的女儿。老人把草帽递给孙子,走过去拉住翟际的手说,孩子别哭,你当真是她的女儿?翟际说,当真呀爷爷,我回来了。老人问,你说你小时侯的名字叫什么?翟际说,爷爷,我叫翟际,现在也叫翟际。老人一歪嘴也哭了起来,他说,哎哟,我的好孩子,回来了,赶紧回家,我带你回家。
老人带领孙子和翟际来到那扇红漆铁门的跟前,他用力地砸了几下门,接着叶秀英开了门,她一边解腰里的围裙一边看着老人问,大叔,您什么事?叶秀英看了一眼翟际,她不明白这个漂亮的女孩为什么看着她哭,老人也哭了,叶秀英急迫地问老人,大叔,您有什么要紧事慢慢说,您可把我吓着了,来,进院儿来。叶秀英把他们带进了院子,去堂屋搬凳子。出来后,翟际才拖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叫出了声,妈妈--
叶秀英愣在了那里,她搬着凳子的手开始摇晃,围裙被她一把扔在了旁边。翟际就又叫了一声,妈妈,我是翟际,我回来了。老人这时抹了一把老泪说,不管怎样,上天有眼,孩子终于回来了。叶秀英明显老了,她凌乱的头发,破旧但干净的衣服在逐渐黑下来的天色里,都变得模糊起来。叶秀英试探着张嘴,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,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放声大哭。翟际扑向叶秀英,母女两个抱在一起,哭得昏天黑地,一塌糊涂。叶秀英说,你真是我的翟际吗?你去干什么了?你是不是又去商店看水果糖了,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,你不知道妈妈没有钱吗?你怎么去了那么久,你都快把我急死了……
平息下来后,翟际把13年前被人拐卖的过程和13年来的生活对老人和叶秀英讲了一遍,已经是深夜了,叶秀英哭了笑,笑了哭,然后她想起孩子还没有吃饭,就机械地说,我去做饭,我去做饭。老人感叹一声说,万幸啊,碰见好人了!老人领着孩子走了,都没有向叶秀英告别。翟际坐在院子里,隐约想起小时侯在这里生活的样子。叶秀英已经做好了饭,炒了四个小菜,还有临时跑出去买来的咸鱼罐头。母女两个在黑暗的院子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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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吃着东西,谁也吃不下,话说不到两句,就要哭,但那是高兴的泪水。天空到处都是星星,翟际搂着叶秀英说,妈妈,小时侯你搂着我的时候,天上的星星也是这么多吗?叶秀英就笑起来,她说,是啊,比现在还要多呢!
第二天翟际要走了。叶秀英说,不管怎么说,他们也是你的爸爸妈妈,回去好好的孝敬他们,要听话。说着叶秀英又要哭,她收拾了一个大兜子,里面全是吃的,她又说,妈妈知道你在哪了,知道你好好的,就不挂念你了,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,没有时间就不回来,你也要参加考试了,好好考,别让你的爸爸妈妈失望,也不要让我失望。
叶秀英把翟际送到了镇子上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翟际手里说,妈妈送你的一个小礼物,到家再打开看,可以用在学习上。翟际故意笑着对叶秀英吐舌头,说,妈妈,您放心吧,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。翟际叫了一辆出租车,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,看见叶秀英再一次泣不成声。翟际大声说,妈妈不哭,我也不哭,再见。叶秀英说,妈妈等你下次回来。
车子上了通往县城的公路,翟际默默地流了一会泪后,打开了纸包,是一沓子百元大钞,足有一万多元。在县城倒了长途汽车,翟际在下午的时候回到了家。翟际对爸爸妈妈说,我回去看妈妈了,爸爸三年前已经死了。爸爸看着妈妈,妈妈看着翟际,翟际看着他们。妈妈说,好孩子,不要难过,其实我们早想送你回家看看,我们知道你家在哪里,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忘记回家的路。爸爸看着翟际温和地说,你妈妈给你的钱下次回家还给她送回去,咱们家不缺钱。妈妈生气地反驳爸爸说,你怎么可以对孩子这样说话,那是孩子自己的事情,她自己可以去解决。爸爸说,翟际的妈妈一个人过日子肯定非常清苦,那么多钱她不定积攒了多长时间呢。翟际站起来对爸爸妈妈说,我要回房学习了,还有什么事吗?妈妈立刻说,没事了,你多喝点水,我刚给你加了纯净水。翟际走回自己的房间,一头扎在床上哭起来,她无声地哭,任泪水打湿被褥和枕头。
翟际和我一起走在夜晚的街头,她不停地讲着自己的身世,不停地哭。我们停下来,我只拉了她一下,她就投进了我的怀里,我安慰她说,翟际,人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,你不要太难过了,你如今的爸爸妈妈不是对你很好吗?既然这样,你就好好读书,将来好好孝顺他们吧,你应该感到幸福的,虽然你亲生爸爸不在了,但你还有一个爸爸和两个妈妈呀?!翟际一直在我的怀里,我后来对她说,我喜欢你。她问,真的吗?你会离开我吗?我说,不会,我们永远在一起。翟际想了半天说,可是你还没有问我呢?我说,什么啊?她狡黠地一笑说,你还没有问我喜不喜欢你呀?!我说,翟际,你告诉我,你喜欢房小爬吗?翟际从我怀里挣开,她跳着,喊着说,我喜欢他,我喜欢你,我喜欢房小爬。我也高兴地说,哈哈,成功喽,第一炮就打响了!她说,你不要臭美,我以后还要复试呢,呵呵,呵呵……我追着翟际,我要拥抱你,我小小的美丽姑娘。翟际再次钻进我的怀里,她小猫一样神秘地说,那不是我们的钥匙。我说,对对对,那不是我们的钥匙,但我们应该感谢它,它让今晚所有的路灯,所有的啤酒和蜡烛,都成了我们的了。翟际说,房小爬和翟际也是我们的了。
我们长久的对视,然后深深地亲吻,她笨拙的样子让我发笑,她闭着眼睛,胳膊环绕我的脖子。那是我们的初吻,是日后千万次亲吻的序幕,是一个让我们兴奋而眩晕的开始。我送翟际回14楼,楼的周围有不少男女学生在热情拥抱,相互告别。翟际说,房小爬,从今以后,你要随时听我的传唤,来接受我爱情的伟大审判。我说,OK!简直是求之不得呀!多多传唤,多多审判吧!为我们的爱情判个死刑吧!翟际跑到楼道口时又回头对着我扮鬼脸,学着动物的样子摇晃了几下后,她开始念顺口溜,房小爬,你爬爬爬,爬到河中是王八,爬到井里是青蛙,爬到树上是乌鸦,爬到我的怀里是娃娃。我看着翟际闪进楼里之后就离开了那里,我愿意做她怀里寂寞而美好的高大娃娃。


第二章:像一条期待喧哗的寂寞小河

尘埃在看不见的空气里进入我的鼻孔。我有些呼吸困难,我动弹不了,觉得尘埃已经覆盖了我的一切。眼睛、睫毛、嘴巴,都凝固了般让我恐惧。一会儿亓刚叫我,我没理他,继续睡。王留成也叫了我,他们都走了。我相信再也没有人打搅我了。又过了很长时间,郭文学在我的底下把床弄得左右摇晃了几下,他一边穿衣服,一边砸了一下我的床板,我说,干什么!他不吭声了,他去水房洗漱完回来后开始大声地批判我,国家要培养社会主义接班人,我看你是没有希望了。我说,靠,你有希望就赶紧滚吧,少废话!我在睡觉的时候是绝对不乐意别人有动静的,何况他挖苦我。郭文学也去上课了,连和我差不多懒惰的人都走了,其他人肯定也走了。我抬起头,上铺都是空的,表示蔡亚、戎国富也去上课了。全体室友包括我6个人,现在有5个人都去听课了。我实在是困,困的滋味真好。
迷糊中他们都回来了,大声讨论着所讲的内容,更多的是班里的女孩子,哪个骚得要命,哪个装正经。我也睡个差不多了,就起床,蔡亚说,上面原来还有个活的。他们5个同时笑起来,亓刚拿了缸子问我,要不要一起去吃?我说,你们先走吧,我比较慢。屋子里又静了下来,他们去吃饭了。我穿好衣服后又坐在床上发愣,我想翟际了。摸出传呼一看,她已经从早上呼到我现在了,她上午可能没有课,但她不知道我有课吗?她敢肯定我不去上课,一定在睡觉吗?
翟际在西门等到了我。她说,你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?我说,我睡觉了,没听见。她说,你晚上没有睡吗?白天还睡?我说,一夜时间哪里够解乏的,我需要多睡一会儿。翟际说,我要你以后睡觉的时候把传呼放在耳朵边,我会随时呼你的,这次可以原谅你。我说,好的。一边往学校走,翟际一边说,你刚起来还没有吃饭,我请你去吃饭。我说,好的。
在第五食堂的边上我们找了位置,我们一起去买饭。吃什么好呢?我觉得什么都不好吃,但还是要了饼和稀饭。翟际说,你吃饼和稀饭,我也吃饼和稀饭好了。吃饭的时候翟际一直看着我,我说,为什么看着我?翟际说,怎么,我觉得你长得帅不行啊?我笑了,是的是的,你看我帅糊涂了,我要是不帅,能找翟际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吗?翟际说,谁说我是你女朋友了?我说,我说的。于是我就不再说话,机械地嚼着饼,半天喝一口稀饭。翟际一下子温柔下来,生气了?我说,没有。翟际说,你还有其他的吗?我说,什么其他的?翟际说,就是除了我,你还有女孩子吗?我说,靠,就你一个我还对付不了。翟际说,房小爬你要向我发誓,你只喜欢我一个。我说,房小爬发誓,他只爱翟际一个。翟际从桌子下面用腿缠我的腿,她说,我要你现在带我出去玩。
我和翟际走在临近春天的大街上。她冷,我就搂着她走。但总是走不好。
一个男学生骑自行车驮着一个女学生从我们跟前慢慢走过,男学生冻得像只猴子,也没戴手套,他把手尽量往袖子里缩。女学生穿得像北极探险家,从后面搂着男学生的腰,于是男学生的肚子上凭空多出了两只兔子,那是女学生的手套。
我认为男学生太受苦。翟际却认为他很幸福,搞了那么一个可爱的小猫咪。
穿过一个菜市场,很多的菜在路两边等着出卖。一堆菜跟前保证有一个土头灰脸的小贩,他们吆喝着白菜和辣椒,吆喝着他们所有的菜名。汽车想从这样的地方穿过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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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个小时,所以这里的汽车不多,汽车宁愿走远道,也不走这里,这里属于小贩,属于附近步行的市民。翟际拉着我的手说,我给你买双手套好吗?我说,好的。翟际说,你怎么就不会客气一下呢?你也没有想起来给我买一双。我说,看你说的,我给你买双手套好吗?翟际乐了,响亮地说,好。于是我们就往前走,前面有卖衣服的,肯定也有卖手套的。
那些手套在小贩的板床上乱七八糟地堆着,翟际说,这也没有什么好手套,不过只要是你买的,肯定会暖和的。我说,啊,我老婆真会说话。翟际装做愤怒状,她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,在我的腰间使劲地拧了一把说,谁是你老婆。我说,你挑好了,我准备付钱。我摸出钱包。翟际说,算了,留着你自己吃饭好了,我来买,我们每人一双。我只好把钱包放回去。
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把手**我口袋的,刚开始我没有注意,以为谁要从我后面过去,我一低头,怎么一只手在我口袋边上?他已经到手了,回头就跑。我大喊一声,站住!他向西边跑去,个头不是很高,但很壮实,跑得也很快,他在菜堆里跳来跳去。我不停地喊,站住!**妈站住!我想到钱包里估计有700元钱,那是母亲昨天给我寄来的,我从邮局取出还没来得及存银行呢,那可是我两个月的伙食啊!但他离我越来越远,根本就没有人帮我一把,路边那么多中国大汉难道不能伸开手拿下他吗?他跑出了市场,往居民区跑去,当他快拐进胡同的时候,我想起了身份证和龙卡都在里面,我试图能留下,就最后喊了一声:我的身份证!但他还是消失在了胡同口。我有些迷茫地看着胡同口,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胡同口抛了出来,我的钱包!我赶紧奔了过去,拿起来,赶紧打开看,大钱都拿走了,身份证和龙卡留在了里面,还有几张零币。我觉得他还够朋友,我并不恨他,也许他和我一样,是个穷人。
我不是还想过偷翟际的自行车吗?
翟际已经跑到了我的跟前,她喘着气问,追回来了吗?我说,他跑了,钱拿走了。翟际问,他怎么把钱包给你了?我说,我喊了一声我的身份证,他就扔出来了,他一定在这个胡同里住。翟际说,缺心眼啊你,他一定不在这个胡同里住,小偷跑的时候才不讲究道呢!我又往里面看了几眼,胡同到处都是口,到处都有逃走的地方。翟际说,好了,走吧,下次小心就是。
往回走的时候,翟际问我,丢了多少钱?我说,700块钱。翟际说,你别难过,回去我还给你。我说,你这什么话?翟际说,都怪我,要不是我要你带我出来玩,你怎么可能丢钱。我说,好了,别胡说了,这和谁都没关系,就和小偷有关系。翟际说,也和我们的国家有关系。我说,美国也有小偷,这个行业将会越来越发达,直到人类灭绝。翟际说,人类什么时候灭绝。我说,到灭绝的那一天吧。她笑起来,她从书包里掏出两双手套,一双小的,一双大的。她把小的给我说,这是翟际的手套,你天天戴着它就暖和了。她自己戴上大的说,这是房小爬的手套,我天天戴着它也暖和了。我问她,你想去哪里玩?她说,不玩了,你都是穷光蛋了,也没钱给我买好吃的,还是回去吧。
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们在南门分开,她要我晚上七点在那里见,她要请我吃东西。看着她跳进校园,我不知道自己明天该怎么过,后天怎么过,总不能天天跟着翟际吃饭啊。
张朵躺在21楼240宿舍的床铺上正和谁通着电话,说什么晚上一起去恋歌房恋歌。他看见我后向我点了一下头,然后对着电话说,宝贝,去吧,求你了。他又说,那好吧,那就到晚上再说?好的,再见。
张朵对我说,请坐。我就坐在了桌子前的一把椅子上,然后看着他。他说,晚上一起去唱歌吧,乔敏也去。我说,我去照明啊,我不去。张朵泡了一杯咖啡给我,自己倒了一杯开水。我说,张朵,我想给你借点钱。张朵试着喝一口水,有些热,他放下了。张朵问我,你借多少?我说,最少够两个月吃饭的,我的钱刚刚被偷了。张朵说,靠,你真倒霉,真是阎王不嫌鬼瘦。我叹了口气,没说话。张朵说,两千够吗?我刚取的,准备给乔敏买衣服,明天我再取。张朵说着从枕头下拿出钱包,一把抓出来递给我,正好两千,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吧,我不缺钱。我说,要不,你留一千吧,我用一千就够了。他说,两个月哪里够啊,你拿着省点花吧。张朵不知道我的生活费一个月只花300块钱,就这小小的数目,能把我妈妈累死。我告别张朵,回了自己宿舍。
王留成正费劲地擦皮鞋,他弯着腰,也没有可以蹬的地方,他就踩在地上,用缺毛的鞋刷认真地擦着。他好久没有擦鞋了。我问他,哥,你约会去啊?他抬起头说,我哪有你有魅力啊,连统招生都能追到手。我说,靠,统招生怎么了,自费生又怎么了,不都是人吗?他说,那不一样,我就羡慕他们。我说,靠,你真没劲。王留成瘦小干瘪的脸让我觉得他比我还可怜,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,然后说,我追的是自费生,98级学管理的。我说,好啊,祝你马到成功。
我爬上床铺躺了一会儿,觉得自己非常的富有,可是钱什么时候还给张朵呢?我知道张朵绝对不会追账。轻易追账的人不轻易借钱。但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,再好的哥们儿也得把钱还了。不管怎么说,一时半会儿,我是和张朵比不了了,他能随便取钱给女朋友买衣服,我连随便吃饭的钱都没有。我这样想着竟然睡着了。
天空蓝得让我难过,我问,翟际你说天空为什么这么蓝?翟际说,你希望他是什么样子的?我说,我希望天空是黑色的。翟际说,真的吗?你可别后悔。我说,我不后悔。翟际于是对着天空吹了一口气,天一下子黑了,黑得什么都看不见。翟际在黑暗里说,现在你如愿了。我害怕起来,我抱着翟际说,翟际,我觉得还是蓝天好,你把它变回来吧。翟际说,可是它一旦变成黑的,就得等一千年才能变过来。我哭了。翟际哈哈大笑,她说,天只是黑了,地球一会儿转回来,就又能看见太阳了,看见蓝天了。我说,你不骗我?翟际说,不骗你。我们开始在黑暗里接吻,翟际的舌头舔着我的额头、鼻子、眼睛,猛然伸进我的嘴里,慢慢地搅拌、搅拌,她的手摸索着游到我的下面,一把抓住我的**,它硬得铁棒一样。翟际说,你脱我的衣服啊,你不想要我吗?我说,想,我想。我就脱翟际的衣服,她那么小,却有两个那么丰满的**,在黑暗里两颗月亮一样发出光芒,我含着她的**,凉丝丝的**坚挺起来,我们已经赤身裸体地缠绕在一起,我顺着她的大腿摸到了那一片久别了亿万年的草地,那里依然水花飞溅,像一条期待喧哗的寂寞小河。翟际呻吟起来,她最后干脆说,你**去啊!我就插了进去,她大叫起来,她说,你慢点,疼啊。我就不敢动了。翟际笑着说,没事,你继续往里进啊。我听见戎国富叫我的名字,我对翟际说,不行了,我要射了。说着我哗啦一下泄出来,那一刻,我快乐极了。
戎国富在下面的地上走来走去,他端着水杯的手像个女人,卷曲的头发有几根掉在了脑门儿上。他不应该把我惊醒,我正坐着一个幸福的梦。但戎国富说,你整天睡睡睡,连晚饭都不吃吗?都快八点了。我说,八点啦!靠,完了。我赶紧脱裤子换裤衩,戎国富乐了一下说,你跑马了?我说,靠,关你屁事。
翟际站在南门外的灯光里潇洒地抬起手腕子看表,然后微笑着看我,少爷您整整迟到了48分钟,怎么罚吧,是打屁股啊,还是跪俩小时呢?我说,这都不合适,还是让我亲你一口吧,我还做了个梦,梦见我们俩在一起。翟际说,好了,不罚你了,但你要把你的梦说一遍,说,我们俩在一起干什么?我说,还是不说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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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**了。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追着我过马路,小汽车快速地在我身后擦过,我回头的时候,翟际双手捂着脸看我,她放下手,又笑起来,几步跑到我跟前,抱着我的左胳膊说,你没事吧?我说,没事啊。她说,我还以为那辆汽车已经撞上你了呢,以后我再也不敢撵你了。
外面全是饭店,我想回学校食堂吃,可以省一些钱。翟际说算了吧你,不就是丢了点钱吗?我请客!我们去了“牛牛火锅”吃火锅,她还点了几个菜,她说关键你是缺乏营养才贪睡呢!我想喝酒,就要了一瓶“酒仙”,她也想喝,我说那你喝饮料。她说,我不,你怕我喝醉对不对?我说,来来来,靠,一起喝!杯子碰着杯子,杯子不大,但次次干净,不多会儿就没了。菜几乎没怎么吃,火锅突突地冒着热气。我叫道,拿酒来,一瓶。翟际笑着大声说,一瓶不够,给我们来一箱!我们就一起大笑。服务小姐拿来了一瓶“酒仙”。我对翟际说,一箱也好,不过可以带回宿舍,以后慢慢喝。我打开酒说,这一瓶是我的,你已经喝醉了。翟际说,我不,我没醉,你才醉了。翟际撅着嘴,把杯子摇晃着送到我面前,快给我满上!我就给她满上,靠,喝死算了!她说,不许你胡说,你死了我怎么办啊?我说,靠,这个问题比较荒诞,中国十几亿人口,一比一也有六七亿吧,够你选的!翟际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,房小爬!我吓了一跳,看着她。她的泪水很快爬满了脸,液体藤蔓一样旺盛,下巴上很快就聚集了泪水,往下落。我干掉杯子里的酒说,算我放屁,你别哭了。我拿了纸巾帮她擦,她躲开了。她问,你是真疼我,还是做样子?我说,我是真疼。
要说翟际不是真哭是说不过去的,那泪是真的呀,她又没有擦眼药水,也不会趁我不注意,抓把碟子里的辣椒抹上吧。翟际是真哭了,不应该怀疑。她从自己书包里找出精装的湿润纸巾去擦脸,她的脸红通通的,她不能再喝了,我估计也不能喝了,但还想喝。她笑着去给我倒酒,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和我碰,我故意深沉地看着她说,我们喝交杯酒吧。她说,啊?我说,就是这样。我说着就拉过她的胳膊,和我的胳膊交叉着,把我的酒给她,再端起她的酒说,这样喝就算我们结过婚了,这个姿势怎么喝都远不了。翟际乐得浑身发颤,说,好啊好啊,喝啊。我们每人干掉三杯,也就是我们一共干掉六杯后,翟际突然松手,杯子掉在地上碎了。我放下杯子去扶她,她就势倒在我的怀里说,我没喝醉。我的头也晕起来,酒精开始起作用。我叫服务小姐算帐,翟际好象瞬间清醒了,她拉开书包的拉锁对我说,我说过是我请客!我说,靠,我有钱了!翟际站起来去外边柜台结帐。我没有执意和她争,我们相互搂抱着走出“牛牛火锅”,下雨了。
翟际说,房小爬,这是春雨吗?我说,翟际,你什么事都问我,有没有主见啊你!翟际说,我不问你问谁啊,你是我男人,我以后都靠你啦!我笑道,哈哈,中午还不承认是我女朋友呢,如今开始说我是你男人!翟际生气地狡辩说,中午我说过吗?你不愿意是我男人吗?我说,靠,你就是我女人!我们热烈地吻着,在细雨的街头,在灯里,在人民的眼睛里,在汽车的尾气里,我们热烈地吻着。她一点一点离开我的嘴唇,胳膊紧紧地搂着我瘦弱的脖子,她慢慢地睁开眼睛,睫毛已经被雨水打湿,她第一次,也将注定是第一次对我喃喃地说,我爱你。我的微笑僵硬在那里,被幸福控制。她等了一会儿看我没反应,就又大声地说了一遍,我爱你。这将注定是第二次。我比她还大声地说,我爱你!这也将注定是我的第一次。她好象没有听见,像我刚才听她说完时一样,傻愣着看我,我再次大声地说,我爱你--她的脸突然扭曲,再次哭上了。她一头扎进我的怀里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我开玩笑说,怎么,就允许你自己说啊?她用小拳头捶着我的胸口说,越多越好,你再说嘛!
我送她回宿舍时,她从书包里找到钱包打开,她说,我差点忘记还帐。我问,你还谁帐啊?她说,你啊。我想起来她中午说的话,我说,谁要你还啊,你根本就不欠我的。她说,谁说我不欠,我欠的多着呢,你也欠我多着呢!她说,拿着,就先还一千,高利贷啊,懂不懂,你再还我的时候就是一万,时间长了就是无数,挣一块钱就得上交一块钱。我看着她递上的一把钱说,我说过,我有钱了。她说,你哪里来的?我说,在我的朋友张朵那里借的。她硬是把钱塞进我的口袋里说,明天去还给他,用别人钱多不好。我说,真的不用,你自己买衣服吧。我正想掏出来给她,她拽住我的手说,我有的是衣服。她说,我希望你开心一点。我说,我不是已经很开心了吗?她说,我觉得你心里很苦。我不再说话,希望雨一直下。但雨停了。
前面有棵歪脖子大柳树,到春天的时候它肯定会慢慢绿起来,最后一定会绿得看不见枝条,风轻轻吹动就又能看见枝条。直到秋天来了,它开始黄起来,叶子往下掉,枝条暴露,树干暴露,等一切都暴露的时候,就要下雪了,雪花会掠过北方无际的寒冷天空降临到这里,降临到柳树没有叶子的头上,覆盖它,让它回忆。我和翟际在歪脖子大柳树下面咬着嘴唇、下巴、脖子,她的脸上亮晶晶的,她笑着,狡黠而可爱的小脸,我忍不住又压了下去。我破烂西服上的扣子可能掉了一颗,我听见它在地上响了一声就滚向了远处。翟际在我的怀里如同那颗丢失的扣子,渺小而没有方向。


第三章:哪怕我们无比的短暂

一个人住在房子里,有人敲门,我不知道是谁,找我有什么事情。六个人住在房子里,有人敲门,我更不知道是谁,六个人呀,找谁都有可能,什么事情都有可能。
进入二月的一天夜里。大概是在凌晨两点的时候,敲门的人说,开门。郭文学是我们的老大,老大当然有权发话,他大声地问,谁啊?敲门的人说,系里的,找个人。郭文学去开门的时候,王留成从床上坐了起来,并且开始穿衣服。难道王留成知道来的人是找他吗?
敲门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四个人,他们闪进宿舍后有一个叫了一声,王留成!我觉得来者不善,就也坐起来穿衣服。老大郭文学问,你们什么人,想干什么!另一个人说,哥们儿,你睡你的觉,我们找他不会伤害他,想给他谈点私事。我这时已经下了床,蔡亚也在穿衣服,亓刚前天和郭文学换了床铺,他如今躺在我的下铺一动不动,他睡着了吗?还有戎国富,他也没有动静。后来我知道,他们都被吓着了。来的人有一个大喊,别让他跑了!很快,郭文学就跑到外面去了,而被逮住的,是王留成。速度之快令我吃惊,耳边很快响起拳头揍在脸上的声音,有点像打夯。有一个说话慢腾腾的人站在一边没有动手,他说,问问他都是和曾再苗胡说了些什么,让他长点记性。
白天的时候郭文学喝过几瓶啤酒,瓶子还没有送到小卖部,东北的蔡亚已经去桌子下面摸了,但我先摸到了,我猛然对着水泥地摔烂瓶子,向打得最凶的那人冲去。说话慢腾腾的那个人突然飞快地指挥他的弟兄,赶紧躲开!但他们只躲开了两个,另一个刚一回头,我的烂瓶子就上了他的脸,手里觉得很舒服的被东西阻拦了一下,知道中了。那人捂住脸往外跑,另外的三个已经抢先跑出去了。王留成也摸到了酒瓶子,加上蔡亚,我们三个一起追出了楼,追到了漆黑的胡同口,但他们四个已经不知去向。
回到屋子里点上蜡烛,我看见王留成的一只眼睛已经青了,另一只也青了,都肿了起来,嘴边的血放着光芒。他咧嘴笑的时候,我发现他下面靠左的一颗牙齿没了。我说,你的牙被打掉一颗。王留成说,谢谢你们俩。这时郭文学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根很细的棍。我说,等你回来,人都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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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不管怎么说 长篇还是让大家喜欢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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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人解决了。王留成说,小爬,不要这么说。亓刚和戎国富也过来看王留成的伤势,亓刚给他打来了水,戎国富帮着湿毛巾。蔡亚已经睡着了。王留成一边用毛巾小心地擦脸,一边说,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。我问,他们说的曾再苗是谁?王留成说,就是我给你说的,98级管理系的自费生。我问,她在哪里住?王留成说,就在我们对面的楼上。我笑着说,她很漂亮吗?王留成说,挺性感。
天亮以后,我起床不睡了。正好是星期日。
我对王留成说,你说的没错,他们可能还会来找茬,而且比上次情节严重,哥,当兄弟的不会只帮一时,我试着给你摆平。王留成说,我已经通知了省城的哥们儿,他们下午就来。我说,赶紧打电话,别让他们来了,用不了那么多人,你自己出门小心就是。王留成看着我说,你等着,他们不来找我,我也会去找他们的。我说,退一步海阔天空,别想那么多。
我在对面楼里的传达室找到了曾再苗寝室的电话。我很快就听到了她的声音,很柔软,很亲切。我说,我是王留成的朋友,他也许冒犯了你,我向你表示万分的歉意。曾再苗说,也没什么,他只是给我开了几句过激的玩笑而已,不用了。我说,现在王留成被你男朋友的人打了,我们很被动,我想见见你,和你一起解决这个事情。她提高了声音说,好的,你别着急,他怎么又打架,气死我了。我说,你有时间吗?她说,有,你在哪里。我说,你宿舍楼下,我等你。
5分钟后曾再苗下来了,她向我伸出手,我握了一下她的手,很柔软,和她的声音一样。她开口问我,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?我说,昨天晚上他们去收拾王留成时,一个领头的说出来了。她问,王留成没事吧?我说,暂时没事,就怕他们还会过去,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应战措施。她笑了一下,看着我说,放心吧,有我在,他们不会过去了。我说,这最好。她问我,你和王留成是同学吗?我说,是,我们一个宿舍。她说,哦,那你是99级的了。我说,没错。她问,为什么不决心考大学,非得读自考。我说,小时侯家里穷,就是考上也读不起,再说,我不稀罕大学。她笑了。我说,就是来这里读自考,交学费上课,我也没把握能拿到文凭,可是管他呢!
一会儿有一个两头一样粗的肥胖女孩从楼里走出来,叫了曾再苗一声。那女孩的声音银铃一样响亮,银铃一样好听,似乎是从一个美女的嘴里发出来的。她对曾再苗说,你们聊吧,我走了。曾再苗 说,她叫冯新荣,我们大班的。我对冯新荣不感兴趣,她实在太丑了。曾再苗单眼皮,眼睛里大雨冲刷的珍珠一样闪耀光彩,小巧的鼻子,皮肤白得像美国白人,但属于中国的白。她虽然穿得比较厚实,但她身体的线条已经明显凸凹,王留成用“性感”这个国际名词来形容她,在我见过她之后,觉得很合适。还有她说话给人的感觉,我无法蔑视她,我几乎可以说喜欢上了她。
人越来越多,她的话还没有完,她说,我们去学校找地方说会儿话好吗?
在学校的一个花园里,我们找个石凳坐下来。她给我讲起了她高中的故事。她说,我的男朋友叫史红旗,他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,喝酒赌博,我当时讨厌死了他,可是他很坏,老去找我,阻挡我上课,阻挡我上厕所,整天打听我的行踪。
他是在高二的时候认识我的。那个时候他从另一个学校转到了我们学校,在我们同年级阶段的另一个班里,我下课的时候出去休息,他看见我,和一帮男生对着我指指点点。有一天他过去和我打招呼,他说,你很惹眼嘛!我说,走开,有毛病!然后他就走开了,没走几步,他回过头来说,记住,我们算认识了。他很丑,个子也不高,整天色迷迷的,盯着人家女孩看,我最恶心的就是那种人。不怕你笑话,我从高一的时候就喜欢我们班的一个男生,但他好象没有注意到我,我一直想给他写信,可是没有勇气,可能是爱得不深吧,要是搁现在,我早就告诉他了。
有一个星期天,我回家看我妈妈,我们家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偏远小镇上。我刚一出校门,一辆红色富康就刺耳地在我跟前踩了刹车,从后面的窗口探出了史红旗的头,他说,还记得我吧,我们认识。我没有理他,继续朝前走,他的伙伴就在我边上开,和我一样的速度。我想打电话报警,可是附近没有电话,也没手机。史红旗又探出头说,我只想和你做个普通朋友,你着急什么,我有卧底在你身边,哈哈,知道你这星期要回家,我来送你怎么样?我一句话不说,左右看着,想过公路那边去。他看我不说话,就停了车,他从车子里面钻出来拦住我说,我就送你回去,别的没意思。我对他说,走开!他却嬉皮笑脸地说,不走。我怎么都走不了,我说,你耍流氓。他说,可是我的行为很人民呀,我没有耍流氓。我几乎被他气哭了,我说,我不用你送。他的朋友也下来了,是一个很高大很斯文的男孩,看见他我一点都不害怕了。他对我说,我哥们儿对你没有恶意,有些好感而已,要不我们把你送回去吧,反正我们没别的事,想去你们镇上玩玩,你就只当顺路了。我那时有些动摇了。那个很帅的男孩一把拉开后面的车门说,你们坐后面。我却说,我想坐前面。斯文男孩看了一眼史红旗,笑了一下。他说,好,就坐前面。一路上我都在偷偷地看斯文男孩,他驾驶汽车的样子真的很潇洒,和他的人一样。坐在后面的史红旗一个劲地对他说,哥们儿,我觉得你魅力比我大嘛!斯文男孩说,你说什么?魅力?我哪有什么魅力,一个普通人而已。斯文男孩真是太成熟了,很谦虚,他真的很像我喜欢的那个男孩,他们一样高大,说起话来一样显得有绅士风度。史红旗一路上问我的话,我一句没有回答,什么你兄妹几个,你爸爸妈妈做什么的,你小时侯跟着谁长大等等。他没有办法,就跟斯文男孩开下流玩笑,斯文男孩也是偶尔应付他一句。斯文男孩说,你以后一个人坐公交车要小心点,车上什么人都有。我说,谢谢你,我知道。到镇子上后,我对斯文男孩说,我不能请你们去我家作客了,妈妈会怀疑的,对不起。斯文男孩还没张嘴,史红旗就抢着说,没关系,学校见啊!斯文男孩说,我们理解,再见。
曾再苗说到这里对着我笑笑说,我是不是太罗嗦,你有兴趣听吗?我说,哪里话,听别人的故事是一种积累。她说,对了,要不今天先讲到这,我得回去找史红旗了,我得制止他。我说,也好,我也有些不放心,他们要是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儿去闹事就坏了。曾再苗说,他应该不会,你放心吧。我说,对了,我没有告诉你,他们打伤了王留成,但他们当中有一个人也伤了。她说,我讨厌打架的人,我觉得他们没有修养。我说,是的,我就喜欢打架。她看着我,你喜欢打架?我说,是的。她问,为什么?我说,当非打不可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的命好象苍蝇一样在飞舞,非常刺激,要是不死,活下来回味一下,是很爽的。她看着眼前的一棵能开花的树说,我永远不会理解你们男人。
我回到了琵琶街40号,回到了123宿舍。王留成不在,一会儿他回来,进门问我,你去了哪里?我说,去找了曾再苗。王留成说,史红旗来找我了。我说,干什么?他说,当时我就想关上门揍他,他自己来的,他说这件事他也不想往下闹,他的那个兄弟被酒瓶子弄坏了脸,现在在医院,想拿两千块钱治疗费,事就这么算了。我说,好啊,他们也挺人道啊。看王留成不说话,我又说,哥,人是我伤的,钱,我马上给他,只要咱们平安无事就好,你知道,再打呀,非死人不可,我怕死。王留成说,兄弟说哪去了,两千块钱我还是有的,但你说我的眼睛怎么办,谁给我拿治疗费?我说,你理亏,女孩子是得罪不起的,她说怎么着你就怎么着了,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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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楼  发表于: 2011-04-20  
追女孩子不要开恶劣的玩笑好吗?
我的传呼响了,是翟际,她留言:请你速爬到14楼下耐心等我。我想着钱的事情,我想给曾再苗再联系一下,先给史红旗一千,因为我也没有钱,我想把事情给翟际说说,再让她拿一些来,只要问题解决了,什么都好说。我打了曾再苗宿舍的电话,宿舍的女孩说她早上出去一直没有回来。
我到了14楼,坐在楼梯上等,等了二十分钟左右,翟际在我背后突然大叫一声,嗨!她说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一个月后的今天是我的生日,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,你要请我喝酒吃大蛋糕呀!我说,好了。她说,你不用害怕,当然是你请我结帐了。我说,你能再给我拿一千块钱吗?她说,你要买什么,前天我不是刚给了你一千五百块吗?我把打架的事情如实讲了一遍,听完后她批评我,你以后不要再帮着别人打架了,什么哥们儿不哥们儿,有了事情他会管我们吗?翟际蹲在我的跟前看着我,一会儿他摸摸我的耳朵说,小爬爬,下次一定要注意呀,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。翟际上楼拿了存折说,但这个月我们要节省着花了,我爸爸每个月给我两千块钱,我听妈妈说他的生意也不如往常好了。我听她这样说,就努力使自己平静,然后再平和地对她说,算了,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好了,你要没别的事情,我先走了。她大声地说,房小爬,你怎么可以这样,你出了事情我当然要管,我只是提了一下钱可能会不多的话,你就生气了吗?我说,我没有。翟际停了一会儿拉着我的手说,走,去取钱。我甩开了她的手,没吭声。她回头一把搂住我哭起来,她说,爬爬,我爱你,你知道的,钱算什么,我情愿为你死,你别生我的气了,我很害怕你在我面前生气的样子。这时我的传呼响了,是曾再苗,她怎么知道我的呼机号码?翟际也看见了。蓝晶晶的屏幕上显示的字是:曾小姐请你速回宿舍。翟际问,曾小姐是谁?我说,史红旗的女朋友。翟际说,取完钱再回去。我说,我还是先回去吧,你的生日还早着呢。我又抱了她,我对她说,我没有生气。
曾再苗看见我出现,在她的宿舍楼下叫住了我,她的声音柔软得像原野上每当盛开的棉花,她叫,房小爬。我走过去对她说,你男朋友提的意见我接受,这样,我先付一千,完了明天上午我再付另一半。曾再苗笑着说,我认为这不合理,红旗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去闹事的,再说就算我知道,他们深更半夜去打架也是错误的,受了点小伤就要治疗费更没道理,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叫你回来的。我说,人是我伤的,他要钱,我给就是。曾再苗说,刚才王留成找到了我,他拿着两千块钱给我的时候,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曾再苗踢一下地上的石子说,我已经给红旗说过了,你们一分钱都不用给他,他们自食其果,活该。曾再苗说,你的传呼号码我是从王留成那得到的,以后我们做个朋友好吗?我说,怎么,你说过你不喜欢打架的人。她说,可是你不是,我相信自己的直觉。我说,好啊,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做朋友,是我的福分。她说,我觉得你嘴上抹油了一样,不知道多少女孩被你夸晕了。我说,哪里,你本来就很漂亮嘛!和我的翟际一样!她问,翟际?你女朋友?我说,没错。她说,可以的话,你让我见见她,肯定比我强一百倍,我要去欣赏一眼。我说,好啊,当然可以,改天有时间一起吃饭。她说,你说的啊,别让你女朋友感到烦啊,呵呵。我说,她不会的,她很纵容我。曾再苗这时暧昧地笑了一下说,真的吗?有多纵容,不会容忍你同时找两个女朋友吧?我笑笑说,说不好。她快乐地伸出手说,再握一次,为我们成为朋友第二次握手。我和曾再苗握过手后就告辞了她,回到自己的123宿舍。
王留成坐在床铺上眯缝着被揍肿的眼睛看着我说,曾再苗说她已经把事情解决了,我给过她钱了,她没收。我说,没事了,你要是追女孩就换一个吧,人家有男朋友,而且很恩爱。翟际又打来传呼让我回电话,我回电话后她说,钱我已经取出来了,你来拿吧。我说,他们又不要了。翟际问,为什么?我说,史红旗的女朋友不让要了。翟际说,那你来和我一起去吃饭吧。我说,今天我有点累,要不明天吧。翟际说,那好吧,那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再惹事了。我说,是,长官。她在电话里笑起来,她说,我挂了。我说,我们同时挂,一,二,三!电话那头在我把“三”字喊出来以后,响起电话挂断后的盲音。她很听我的话,包括游戏她也做得很认真,很听话。
楼道里每天天一亮就开始喧哗,天一黑就开始寂静。楼道里再一次寂静下来。
我坐在宿舍里听收音机,当地电台有一个文学节目很萧条,整天都是名作欣赏什么的,不定哪天读一篇读者的投稿也是奇臭无比,烦得我不是关掉就是换频道。蔡亚用浓重的东北话对我说,大哥,我觉得你写的文章可以拿到他们电台的“名作欣赏”栏目发表,当成普通稿子念一遍有些委屈。我响亮地笑了起来,我说,兄弟所言极是,我乃一匹四肢发达、毛皮旺盛的宇宙之马,怎能跑到他们一个破烂电台去拉屎撒尿,让他们白得二亩超一流化肥,收获的粮食也白进他们自己的仓库呢?蔡亚说,大哥,你又写文章了吗?让俺再拜读拜读吧。我说,没有,这些日子不开心。蔡亚说,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呢?风调雨顺好年成,美术系的翟际不都成了你的爱情奴隶了吗?我说,你说的也对。
蔡亚又找出我的一些散文残货,嘴里自言自语说,我想再拜读一遍,虽然读你的文章每次味道都一样,但这味道就像**时**一样,让人抽搐而疯狂。我喜欢听蔡亚这样的话,多幽默,多真诚的话。蔡亚看着看着就读了出来:说到风,同志们都知道,它吹起来的时候很嚣张,不管谁都照吹,将军的制服、**的大腿、乞丐的胸膛、律师的嘴、女人的**、男人的裤裆,它吹啊吹,吹过村庄,吹过城墙,吹到北京,吹到上海,吹到美国、伊拉克、捷克斯洛伐克、缅甸和越南,它累了,就不吹了。它不吹了,不管谁都不吹了,包括湖面上明亮的水。但风改变的只是局部,它疯狂的时候虽然可以消灭一个城市,弄倒几座建筑,砸死一堆人,但它还是战胜不了另外的活人。但风很知足,它从不自卑,它还是像它诞生的那一刻一样,想吹就吹,不想吹就不吹。风啊,我眼中的英雄,你何时占据了房小爬的心,真正成为他心中的英雄。可是英雄的风,你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年龄?……
蔡亚念到这里就不再念下一个了,他问我,大哥,这篇叫《风》的散文为什么这么短?总是让我有早泄的感觉。我说,这种文章在电台发表不了,只能等我以后写长的,把它加到小说里面才能发表,到时候要比电台热闹,它将会被成千上万的读者们念出来,自己发表自己听。我又说,我要把小说印成书,让它像当初巴尔扎克那老家伙的《人间喜剧》一样牛逼,畅销全球,连公共厕所里都有几本,若干年之后,各种版本的我的旧书会被高价收买,再也回不到五百年前在旧书摊上随处可见的那个时刻了,我的书成了禁书,因为那时侯人们的思想已经倒退,看我的书能够学到不少古代的先进知识,比如**的姿势、对风的理解、重新研究巴尔扎克这个人等,到时候……蔡亚打断我问道,大哥,巴尔扎克不是全球著名吗?为什么他会被人们忘记?我说,这不明摆着吗?人们的大脑退化了呀,变得腐败了呀,他们只能记住年代比较近的名著,比如我的书,年代再久远的他们当然就记不起来了,所以我的书也有史书的价值。蔡亚说,我真的想现在就从时光隧道里钻到五百年那边看看,我会对所有的人说,听着,这些书是我大哥写的,我大哥叫房小爬,五百年前和我住一个宿舍,我们都是自费生,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,就差不是同一张床了!那时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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